齐谐

＊圣诞节短打甜饼

＊是个番外，正片在【双花–POKER】元旦活动

＊西幻paro    猎魔人x吟游诗人

圣诞节的夜晚属于家人。

当零星的小雪飘下来，肉桂和苹果柔软的香气充满街道，银铃声伴着孩子的笑声响起，孙哲平在天刚擦黑的时候进了家门。他拍掉肩上的雪花，把怀里的大礼盒暂时放在门口的矮柜上，换好鞋向屋里走去。

壁炉前打呼噜的猫被他吵醒，咪呜一声跑过来蹭蹭他的手，被冰了一下，转身又跑回火边睡觉了。

“外面好冷。”孙哲平搓搓手说。

张佳乐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脑袋，“先去烤烤火，我马上就完事了。”

他自从退休后，一头扎进自己热爱的领域，从单纯爱吃，进化成为做得一手好菜，中间经历了无数次的炸厨房和让孙哲平看见人生的走马灯。往事不堪回首，孙哲平摇摇头，笑着把礼盒搬到沙发旁边的圣诞树下。

圣诞树是他和张佳乐前两天一起去林子里砍回来的。葬花大概也没想到，它会在战场上退下来，“沦为”砍圣诞树的斧头。拖回来的树被他们一通乱折腾，左挂一件右挂一件，零零碎碎的全是他们之间的回忆。孙哲平从底下数到上面，有树精送他们的箭头，有鲛人送他们的珍珠，有北地的铁艺挂饰，也有南方的玉石吊坠。最上面那颗亮晶晶的星星，是他们一起退隐，买下这间小屋那年，一起在小摊上买来的普通饰物，这一挂就是十九年。张佳乐在上面加了一层魔咒，让那颗普通的星星一直保存到现在，依旧亮晶晶的摆在圣诞树顶。

晚餐是番茄炖牛腩和苹果派。适口大小的牛肉炖得软烂，裹在酸甜的番茄汁水里，开胃又足够提供满足感。饮料是用苹果和橙子煮过的红酒，放了一点点肉桂，暖乎乎的，喝完让人感觉脑子都轻飘起来。

圣诞节就该是这样懒懒散散的节日，吃到肚子圆滚滚的就窝在沙发上，和爱的人一起拆礼物。

张佳乐三两下解开盒子上的彩带，从里面抱出来一把怀竖琴，激动得两眼放光。他的那把怀竖琴前些年摔坏了，后来再没有遇见过顺心的，孙哲平记在心里，托人收来了大师的作品，今天才辗转送到手里，差一点就赶不上当圣诞礼物，还好一切都刚刚好。

张佳乐兴奋地拨动琴弦，琴音色饱满清脆，不愧为大师手笔。他很久没碰过琴了，曲调有些断断续续的，但不妨碍他一直看着孙哲平笑。

孙哲平呼噜一把张佳乐酒红色的毛，“别光顾着乐，我的呢？”

张佳乐把孙哲平的那份礼物递给他，盒子里面放了一套瓷制的茶具。张佳乐知道他最近在研究世界各地的茶叶，上半年的时候还跑过一趟东方，专门去看茶农采摘春日里细嫩的绿芽。张佳乐想不出送什么茶叶，索性就淘来一套茶具给他。

孙哲平知道张佳乐有心，但并不打算放过他，眯着眼笑“你这套茶具可比不上大师手作的琴吧，怎么补偿我一下？”

张佳乐锤他肩膀一下，指指点点道，“别的没有，歌倒是可以唱一首。这个国度最好的吟游诗人给你唱歌，你赚了。”

他清清嗓子，拨动了琴弦，

“我想和你一起生活

在某个小镇，

共享无尽的黄昏

和绵绵不绝的钟声。

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——

古老时钟敲出的

微弱响声

像时间轻轻滴落……”＊

最好的吟游诗人十几年不碰琴也难免手生，张佳乐弹错了几个音，一段结束后索性耍赖不肯再唱。他施了个小魔法，让琴弦自己轻轻拨动，站起身来向孙哲平伸出手，

“先生，你愿意和我共舞一曲吗？”

孙哲平惊讶了一瞬间，他不太会跳舞，但是心上人向自己伸出手，没有不牵住的道理。

“我的荣幸。”

突发奇想开始的舞蹈比他们想象的困难得多，两个肩宽腿长的男人靠在一起，谁都不会女步，揽腰搭肩贴近彼此，只能跟着琴声胡乱踏着舞步，时不时就不知是谁踩了谁的脚，好一阵的兵荒马乱。

到最后也就没有谁在乎了。孙哲平低头，与张佳乐额头相抵，圈紧了他的腰，带着他跳没有章法的舞，一步，又一步。

窗外的雪渐渐下大了，屋里壁炉正旺，角落里一架竖琴缓缓弹奏着音乐。他们十指相扣，依偎在一起，跟着音乐慢慢悠悠地晃。

烛火轻摇，圣诞节的夜晚，属于我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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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出自俄罗斯诗人茨维塔耶娃的《我想和你一起生活》